.

大国军事外交角力中的旁观者魏氏的再一

北京治扁平疣好医院 http://pf.39.net/bdfyy/bdfzg/210314/8744649.html

——————————————接上篇

周定王十五年(前年),为了安抚齐国、以共同对抗咄咄逼人的楚国,晋景公在齐顷公几次三番冒犯、藐视晋国霸主地位,在“断道之盟”时故意轻视晋国,还悍然发兵伐莒、侵鲁(莒国、鲁国都是晋国的盟友)的嚣张行为下,依旧强忍着怒气,勉力维护晋齐之间的“盟友”关系。

为显示对齐国的重视和友好,就在这一年,晋景公命晋中军佐(朝堂第二人)担任‘行人’,携鲁、卫、曹诸国使者一起前往齐国,拜见齐顷公之,以加强两国合作、重申盟约,共抗楚国。

但就在这么严肃的外交场合中,自命不凡、又骄纵轻狂的齐顷公却突发奇想,为了让自己的母亲萧同叔子开心,特地在接见郤克等他国使者时(当时,鲁国、卫国、曹国使者也一同前来拜见),让母亲躲在朝堂的帷帐后观礼,然后故意让和郤克等使者有相同身体缺陷的齐国引礼官带领郤克等使者上殿参拜,以此滑稽捧腹的举动,让萧同叔子开心。

郤克虽然身体有缺陷(跛脚),但郤氏在晋国是顶级贵族、权臣,没人可以当面嘲讽他的跛脚,而齐顷公居然在这么严肃的外交活动中故意让自己出丑,这让郤克绝不能忍。再者说,晋国的次卿中军佐,也万万不能被其他诸侯的母亲公开羞辱,这样晋国的颜面、霸主的权威何在?假如其他诸侯有样学样,轻易冒犯嘲讽晋国的顶级卿士,那晋国的霸业顷刻间就将崩塌,。

因此,郤克当即中止了和齐国的外事活动,从齐国朝堂上当场拂袖而去,只留下副手栾京庐在齐国,处理后续其他事宜。随后,郤克立即动身、返回了晋国;半途中,郤克抵达黄河渡口时,对着黄河下跪发誓:“不报此仇,河伯作证,永不渡过这条河!”

郤克回国之后,立即以自己被齐顷公和其母羞辱之事,向晋景公请求发兵伐齐,以震慑敢于挑衅晋国霸权的诸侯。晋景公也因为国家的次卿居然被外国妇人轻易羞辱,导致晋国的颜面扫地,同样大怒,做好了和齐国开战的准备。

但晋景公再三考虑后,认为当下晋国最大的威胁是楚国和秦国,不宜过早和齐国彻底闹翻,从而落得三面树敌的不利态势;于是,晋景公好言安抚郤克,让他把私人恩怨先放一放,集中力量对付楚国和秦国。

可郤克极不甘心,认为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不报此仇,无颜面对郤氏先祖。所以,郤克再向晋景公提出不动用国家军队,而是以郤氏私兵讨伐齐国,这样即使作战失败,也和晋国没关系;但晋景公还是没同意。

私怨未了、怨恨未消的郤克,由于不能发泄心中的怒气,因此愈发地显得焦躁愤怒、心情狂戾,性情也一度大变,在晋国内部屡屡挑起事端,主动发起内讧,去找其他卿士大夫家族的麻烦,晋国的政治态势,在郤克的搅动下,出现了不稳的迹象,各个卿士大夫家族都深受其害。

而在这其中,以魏颗、魏錡为代表的魏氏家族也屡屡遭到郤克的挑衅和侵夺,利益遭到侵害;好在魏氏一贯低调做人、沉稳行事,这才没有被郤克的任性所误伤(一再忍让、再再忍让)。

郤克的这些反常、故意挑事举动,引起了时任晋国中军将兼执政大夫士会的高度重视。士会自从二十年前由秦国返晋之后,一直勤勤恳恳地为历代晋侯效命,功勋卓著、有口皆碑,是晋国内部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多年的从政经验,让士会对人情世故、朝野局势了如指掌,而郤克如今的反常举动,士会更是一样洞悉在心。

郤克的才干,士会心知肚明,郤克的委屈,士会也深有感触;为了避免内部的矛盾影响到晋国的霸业,士会在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定提前退休,让郤克按顺序接班,把权力移交给他,让他能够达成伐齐复仇的夙愿,同时也将他的怨恨之气引到国外,以保证晋国内部的和气。

于是,打定了主意的士会,在周定王十五年(前年)年末正式向晋景公提出告老,然后推荐中军佐郤克接任晋国中军将兼执政大夫。在告老之时,士会也将自己的计划向晋景公详细解释说明,并强调这是维护晋国安定、消除国家隐患的最佳办法。

晋景公其实也对郤克怀有深深的歉意,一直在找机会弥补郤克的委屈,和顺势征伐齐国的时机;在士会的推动下,晋景公同意了老臣的告老请求后,下达君命,以郤克继任中军将兼执政大夫,辅佐自己治理国政。

士会退休之后,其子士燮顺利继承了范氏的卿位(士会家族封邑在范,所以改称范氏),进入朝堂任下军将;而在新一届的六卿名单中,还是没有魏氏的份(没办法、资历和实力都差太远了。

巧合的是,就在郤克接任晋国执政后不久,周定王十六年(前年)春,晋国的死敌——楚国国君楚庄王突然患病去世,抛下了刚刚建立起来的霸业,将国家交给了年仅十岁的楚太子审;太子审在叔父子重、子反的拥立下顺利继位,即楚共王;因为楚共王年幼,所以由叔父子重、子反辅政。

楚庄王在世时,楚国国内的贵族矛盾就比较激烈(斗氏之乱),完全是因为楚庄王本人的英明神武、以及邲之战大胜晋军的出色功绩,这才暂时压制了国内的权力斗争;但在楚庄王去世后,楚国国内芈氏王族和屈氏卿族之间的矛盾再无人可以压制,由此迅速激化;经过一番争斗后,屈氏不敌王族而落败,其家主屈巫为了保命,逃亡到了晋国。

经过这场激烈内讧之后,楚国掌权的王室贵族们开始大肆夺权,排除异己、抢夺私产,因此无暇他顾,楚国在楚庄王时期一度上升并达到辉煌的国势,又开始有逐渐下降衰退的趋势,邲之战获胜后得到的诸侯间霸权也有不稳、甚至退缩的迹象;当年楚庄王在世时,和齐国、秦国制定的联合共同抗晋计划,也难以为继。

周定王十六年(前年)夏,趁着楚国国内发生内讧、自顾不暇的好时机,新任晋中军将郤克决心发动对外战争、重建霸业,并夺回被楚国所侵占的“诸侯霸主”之位。当然,郤克的第一打击目标,并不是死敌楚国,而是几年以来上蹿下跳、不断挑衅轻视晋国,还和自己私怨满满的自大狂——齐国(齐顷公)。

发动对齐国的战争前,郤克没有之前的焦躁和狂怒之情,而是按照国法,郑重其事、恭恭敬敬地向晋景公递上奏报,请求出兵伐齐。对齐顷公这几年的轻狂挑衅行径已经深恶痛绝、亟需一场惩罚齐国战争的晋景公,也觉得是时候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狂妄无礼的“盟友”了,于是同意了郤克的请求,下达了伐齐的君命。

不过,为了稳重起见,这一次伐齐,晋景公并没让郤克亲自率军出征,而是委派中军佐赵朔、上军将荀首、下军佐栾书率军作战,然后联合了盟友卫国,一同出兵共伐齐国。

此时,身为晋下军大夫的魏錡,也在主将栾书的带领下,参与出征,讨伐齐国(此战魏颗是否出战,史书中没有记载,而且魏颗自从辅氏之战获胜后,就没有了公开的事迹;也许,魏颗这个时候已经去世了。史料中最后记载魏颗的事迹,是晋景公赐予他谥号——“令狐文子”)。

在赵朔、荀首、栾书的率领下,晋、卫联军以“不赴断道之盟、羞辱外国使臣”的理由,向齐国发动了进攻,并连战连胜、兵锋直抵阳谷(山东阳谷)。而失去了楚国大力支持的齐顷公,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妙,连忙认怂,主动到缯地向随军出征的晋景公求和,在重申“盟友”关系之外,还承诺今后断绝和楚国的一切外交联系。

这一次伐齐,晋景公的本意是稍稍惩罚齐国、让齐人知道即使晋国败给了楚国,那也不是齐国所能轻视的,晋军的实力,齐国难望项背;所以,在获取伐齐之战的胜利、得到齐顷公服软的结果后,晋景公满意地宣布撤军,然后让齐顷公将齐太子彊作为人质,随自己一起返回晋国,以此警告、压制齐国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阳谷之战得胜后不久,伐齐功臣、晋中军佐赵朔突然病亡,晋国六卿的位置又一次出现了空缺。但在后续朝堂卿位调整时,晋景公没有把注意力转向对卿士之位望眼欲穿的魏氏家族(以及其他相似地位的卿大夫家族),选择了对魏錡、魏相父子无视(魏氏大宗家主魏绛此时还小),而是简拔同属赵氏家族的赵同(赵衰之子、晋文公外孙、赵盾异母弟、赵朔叔父,也是晋景公的表兄弟),进入朝堂,就任下军佐(原下军佐栾书按顺次晋升下军将),属于赵氏的卿士位置,没有旁落到其他卿士家族。

就这样,魏氏的入朝堂、登卿位希望,再一次落空了(好在魏錡心胸广,没有因此忌恨埋怨,要是换做之前的先氏、狐氏,甚至是假设这一次没有入卿位的赵氏,恐怕当场就要闹起来,也许还会作乱)。

阳谷之战后,齐顷公表面上服软,其实对晋国还是口服心不服,时刻想着再次联络勾结楚国、寻找下一个时机,二度发起对晋国霸主地位的挑战。在败于晋、卫联军两年之际,周定王十八年(前年),齐顷公经过整军备战、积蓄粮秣,恢复了国家的部分元气后,又露出狂妄的本性,再一次主动挑事,攻打晋国的盟国鲁国、卫国,向晋国的诸侯霸主地位发起更凌厉的挑战。

齐顷公之所以有恃无恐、再一次发起向晋国的挑战,是因为得到了楚国的大力支持;此时,楚国内部的内讧已经初步平息,楚令尹子重向齐国遣使,再次表达与齐国交好的意愿,并承诺协助齐国,共同遏制晋国。而获得楚国在背后的支持,就是齐顷公这一次信心满满地再次出兵挑战晋国权威的原因之所在。

得到了楚国的支持后,齐顷公立刻发动了对晋国在东方的盟友——鲁国、卫国的进攻,大举西进,先攻克了鲁国的龙邑(山东泰安县东南),再于新筑(河北魏县)大败援鲁的卫军;见无法单独抵挡并击退来势汹汹的齐军,领兵的鲁国大夫叔许、卫国大夫孙良夫只得亲自赶赴晋国,向盟晋景公求援。

但孙良夫和叔许抵达晋国后,并没有直接参拜晋景公,而是先找到了晋国执政郤克,请郤克代为向晋景公进言,一定要出兵教训目中无人的齐国(故意把齐国出兵进攻鲁、卫的消息告诉郤克,以鼓动郤克率军伐齐的愿望)。

郤克原本就想向齐国复仇,正苦于没有借口对齐国开战;而从孙良夫、叔许的口中得到出兵援助鲁、卫,并攻伐齐国的请求后,郤克顿时大喜过望,立即带着鲁、卫两国的求援使者火速参见晋景公,并向晋景公强烈请求出兵伐齐、援救盟友。

之前晋景公对齐顷公的挑衅冒犯行为之所以一再忍让,就是出兵教训也只是点到为止,就是为了避免齐国彻底倒向楚国,使得晋国处于四面受敌的境地。但齐顷公小人得志、得寸进尺,自恃有楚国的背后支持而屡次兴兵挑衅晋国霸主权威,晋景公容忍再三、终于忍无可忍,这一次说什么也要狠狠地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齐顷公。

面对郤克和鲁国、卫国求援使者的奏请,晋景公很是痛快地同意了他们的出兵伐齐请求,并让郤克亲率晋国三军出征,一定要给目中无人、野心勃勃的齐顷公一个深刻的教训,也让天下诸侯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下霸主。

起初,晋景公决定以七百辆兵车的出兵规模伐齐(这是当年城濮之战时,晋军参战兵车的数量),但在郤克的再三恳请下,晋景公最后动用了八百辆兵车的庞大军队,由郤克率领,浩浩荡荡的开向东方,大张旗鼓地去讨伐一再背盟的齐国。

这一次伐齐,中军将郤克奉晋景公的君命亲率三军出征,并直接统率中军;上军佐士燮、下军将栾书分别统领上下两军随同出征(中军佐荀首、上军将荀庚、下军佐赵同留守国内、防备秦国趁机偷袭);晋国新兴的大夫家族韩氏(曲沃桓叔之子韩万后裔),其家主韩厥被授命为军司马,掌管全军军纪,一同随军出征;鲁国求援使者叔许为向导,指引着晋军东行方向。

而魏氏成员、下军大夫魏錡是否参与了此次伐齐作战,史书中没有记载;另一位魏氏成员魏颗,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去世;魏氏大宗第二代家主魏悼子早就去世,其子、第三代家主魏绛还年少,不能上阵;魏錡之子魏相,这一次也没有从军出征的记录。总而言之,魏氏成员在这一次的伐齐作战中,没有记录是否参与作战。

周定王十八年(前年)六月,经过紧急行军,晋、鲁联军抵达了卫国境内,并会合留守的卫军,继续浩浩荡荡向着齐国境内行军。而骄横自大的齐顷公得知晋国这一次居然发动了八百辆兵车的庞大兵力前来援救救鲁、卫,并讨伐自己的国家之后,虽然口头上说不怕不怕,其实心中慌得不行,立即又一次认怂,下令齐军从侵占的鲁国城邑中撤退,以避晋军的兵锋,以便再次和晋国“缔结盟约”(齐顷公的老把戏了)。

但郤克不是好脾气、思虑深远的晋景公,他对齐国、齐顷公早就深恶痛绝,根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仇家;因此,在齐军主动撤军后,郤克并没有见好就收,而是带着联军穷追不舍,一直追到了卫国的莘地(山东莘县),要和齐军进行野外会战、一决胜负。

齐顷公无奈又无法,只得再次率军撤退,退至靡笄山(山东济南千佛山)下,等于把脸让郤克随便打;但郤克还是不肯罢休,继续率军尾追而至,一定要和齐军在战场上见个高低。

齐顷公此时退无可退,以国君之尊避让臣子,这简直是“礼崩乐坏”嘛,自然心里也有些冒火;因此,羞怒之下的齐顷公决定不再后退,而是就在此地和晋军进行会战,也让晋国军队看一看,初代的诸侯霸主(齐国在齐桓公时代,是第一代诸侯霸主)军队,其战斗力比之第二代霸主的军队,究竟强弱如何。

决定应战后,齐顷公当即遣使前往联军军营,向联军主帅郤克递交战书请战,郤克求之不得、立即回书同意,约定于次日清晨开战,晋齐大战一触即发。

而在达成会战的约定之后,齐国大夫高固(当初断道之盟半路上逃跑的那位)在齐顷公的默许下,单人单车偷袭了晋国军营,效果还不错——生擒了一名晋军士卒、夺取了晋军一辆兵车,随后顺利返回齐军大营。

高固大逞英雄的背后,其实是晋军的欲擒故纵之计;郤克故意向前来偷袭的高固露出“晋军守卫空虚”的破绽,在高固返回之后,郤克又立即命军队转移宿营地,转往鞌地(济南长清区马山镇)扎营,以逸待劳,等候齐军前来进攻。

而齐顷公得知晋军“防卫空虚、战力孱弱、不战而退”的消息之后,误认为是郤克弄巧成拙、面对自己的主动邀战畏惧不已,不敢和齐军接战、只能撤退以保护颜面,于是马上命令全军连夜追击,要趁对手立足未稳的时候,正面击溃晋军,重夺诸侯霸主之位(以便将来祭祀宗庙时,也有大大的牛皮去向祖父齐桓公吹嘘)。

周定王十八年(前年)六月十七清晨,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后,全副武装的齐军终于追击至鞌地,赶上了“退却中”的晋军;随即,晋齐两军在鞌地各自列阵、摆出架势,展开了会战的阵型。

————————————————————————继续




转载请注明:http://www.abachildren.com/hbyx/5615.html